普鹾科菲耶夫

“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谈任何事情。你只要一谈起,就会想念起每一个人来。”

【SHERLOCK】 I heard you.I see you.(Based on S4E2)-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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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个声音,啊,这是那个短信提示音。”Mary抬起眼睛说,他大步上前站在房子中间。“那是什么?”

 

  Sherlock喝了一大口茶,做作地东张西望了半天才咽下去,“嗯?什么是什么?”他就装吧,John心里又气又想笑,他就装吧。

 

  “那是Irene Adler的短信提示音,她就是特别疯狂的那个,对吧?”Mary兴奋了起来,而John只是直直地盯着又把茶杯举到了嘴边的Sherlock。“那个声音。”

 

  “什么声音?”你就别装了。John说不出话来,而Mary还在滔滔不绝:“她死了不是吗——噢!我猜她并没有!我猜他救了她!”她低头看着Sherlock,向在欣赏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似的,“噢我的天啊,噢,上流小伙爱上了施虐女王!他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是不是?”

 

 

  John只是缓缓地靠近他,直到自己站在Sherlock的沙发跟前。他一言不发。

 

  “John?”

 

  “我要开始推理了。”John背着手说,心里洋溢着奇怪的骄傲感。

 

  “啊。好啊,那挺好的。”

 

  “如果我的推理结果是正确的,你就必须诚实地把一切都告诉我,好吗?”

 

  “好的。”Sherlock偏了偏脑袋,“但我必须说明一下,我可能是随机设定了短信提示——”

 

 

  “生日快乐。”John肯定地打断了他。

 

 

  ***

 

  Sherlock愣住了,Mary在一边儿洋洋得意地看着他。他心虚地再一次抿起了嘴点着头,“谢谢你,John,你真是太好了。”视线落回茶杯上,不看其他的地方。

 

  “我从来不知道你的生日是哪一天。”连John Watson,我,都不知道你出生在哪一天。

 

  “那你现在知道了。”Sherlock低低地回答,尽可能地用马克杯遮挡着自己的下半张脸。

 

  “认真的?我们不打算谈谈这个了?”

 

  “谈什么?”

 

  “这个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Sherlock的目光从自己的大腿转向地毯,接着是John的鞋尖,而后到茶杯的边沿。

  

 

  “你和她。你们俩会偶尔去酒吧喝两杯吗?在海维科姆有过些激情之夜什么的吗?”

 

  “看在上帝的份上啊,我从来没,回复过,她的,短信!”Sherlock看起来忍无可忍。

 

 

  “为什么不啊?”John笑得不能自己,甚至有些语塞。“你真他妈——智障!”Sherlock皱着眉头看他,而John准备好好训他一顿。“她就在那儿,她喜欢你,她还活着!”

 

  “你有没有哪怕一丁点儿意识到过你有多幸运?”

 

  “是的,她是个疯子,还是个罪犯,而且她简直危险得可怕,信任你,为你这么个反社会沦陷了——”

 

  “你还娶了个刺客呢。”Mary补充。

 

  “但她,”John双手插着腰,想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你知道。”

 

  “什么?”

 

  “回复她的短信吧。”

 

  “为什么?”

 

  “因为海威科姆比你现在所能理解的任何事情都要好使。”

 

  Sherlock撅了噘嘴,“我以前在海威科姆抓住过一次三重投毒者。”

 

  “那只是个开始,哥们。”

 

  Sherlock又开始了,那副不耐烦的欠揍样子,这幅样子John看见过无数次。

 

  现在John知道他回来了。

 

  “我想我之前已经跟你解释过无数次了,那些能让其他人感受到愉悦的情感关系——”

 

  “能让你成为一个完满的人。”John斩钉截铁地接过这句话,把嘴唇抿得紧紧地看着他。

 

 

  “这没有任何意义。”

 

 

  “给她发短信。给她打电话。趁着机会还在的时候尽可能的去做些什么,因为机会一旦没有了就再也不会有了。相信我,Sherlock,机会总是在你意识到之前就走了。”

 

  “在你,意识到,之前。”

 

  他一字一顿地说,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Mary的表情霎时就黯淡了下去。

 

   

  趁着机会还在的时候去做些什么。如果在遇见他的当晚就诚实地说出一切,如果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被一只铸铁的大弩正对着的时候向他说出一切,在泳池边,对他说出一切。对他说出一切,而不是告诉他自己的中间名。对他说出一切,而不是坐在早餐桌边低头切着煎蛋。对他说出一切,在他那通电话里,让他知道。对他说出一切,在废弃的地铁车厢里。告诉他,在他的眼睛穿过斑斓的灯光注视着你的时候。别让他离开,或者跟他走。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他真的不知道。而很多事情他都不会再知道了,John多么希望Sherlock能够知道,但他觉得他不能了。

 


 

  ***

 

 

  Sherlock缄默了很长一段时间,John也是。他们俩都在某一刻一同低下了头,又一块儿抬了起来。

 

  “她看错我了。”John开口。

 

  “Mary?怎么会?”Sherlock瞪大了眼睛,这让眼眶里的湿润和充血更加明显,John挪开视线,盯着壁炉看了一会儿。

 

  “她认为只要你让自己陷入险境,”他深深地呼吸,“我就会去救你。之类的。但我没有,直到她让我这么干,我才去。”他看了一眼书桌旁的Mary。

 

  “就是这么回事,这就是你出了疏漏的地方。”

 

  “她教会我去成为那样一个人,那样一个她所以为的我。好好想想这回事吧。”

 

 

 

  ***

 

 

  “抱歉但你现在完全是在自我伤害,”自我伤害,很好。Mary在车里用的词是自我厌弃。你们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John想着。“我认识这个世界上不少的人,但只有几个能成为朋友,所以我可以全然地说——”

 

 

  “我出轨了。”

 

  Sherlock从沙发扶手上抬起的右手手掌停在半空。

 

  “不说聪明话回嘴了?”John插着腰看他,接着面向书桌旁的Mary,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出轨了,Mary。”

 

 

  Sherlock不再看他,盯着门口的空气。他只是听着John,他明白了。接着他扭过头看着书桌边。

 

 

  “我在巴士上碰到一个女人,我当时戴着那朵跟Rosie玩儿的时候戴上的塑料雏菊。那个女孩儿就对我笑了。就是这些,就是一个微笑。”

 

  Mary就站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John接着往下说,Sherlock看向他。

 

 

  “之后我们就经常发短信,你想知道都在什么时候吗?每一次你离开卧室的时候。就是那个时候。”John的鼻音变得重了起来,“每次你去喂我们的女儿吃饭的时候,每次你哄着她让她停止哭泣的时候,就是那个时候。”

 

  John看着她,Mary静静地低头露出一个笑容。

 

  “也就只有这样。只是发信息,但我曾经想要更多。而且你知道吗?我现在也想。”

 

  Sherlock看着John,他缓缓地说着,朝着书桌的方向,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

 

  “我不是那个你所认为的人,我不是那个人。我永远也不会成为那样的人,这才是重点。”

 

  他没有办法再克制下去了,再也没有办法了。

 

  “这才是,唯一的重点。”

  

  “你所认为的那个人,正是我想成为的那个人。”他接着说,在Mary的眼睛里看到了哭得一塌糊涂的自己。

 

   John Watson,这样的一个人。他被这两个人视作完美之人,完美得就像拼接在一块而的榫卯一样。最好的朋友,拯救者,聪明而勇敢的战士。最好的丈夫,拯救者,专情而贴心的爱人。但他从来都不是站在神坛上发光的人,他从来都不是。战争和伤痛让它与众不同,军人和医生的身份让他与众不同,对肾上腺素带来的快感的迷恋让他与众不同。

 

  但他只是与众不同,之后再有一点儿与众不同。即便再多的与众不同,他也是血肉之躯。与其说他的灵魂在发光,不如说是另一个灵魂的无私照射让他的愈发熠熠生辉。

 

  他是Mary的整个世界,是Sherlock人生中注定出现的百忧解。

 

  但他只是John Watson。


 

 

  ***

 

 

  “好吧,那么,”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柔软,“John Watson。”她是那样真实,John能看见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细纹,她眼睛里亮晶晶的东西,她的睫毛,她的牙齿。Mary感叹着仰起头,念着他的名字。

 

 

  看起来就像她就在这儿一样,一直都是。

 

 

 

  “现在就该死的开始成为吧。”她笑了。

 

 ***



  Mary消失了,John什么也看不见。

 

  他依旧叉着腰,执着地盯着那一个点,但他再也看不见她了。

 

  之后他才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就在这儿,冲着一片虚无说了半天。

 

  

  

 

  ***

 

 

  一开始的碰触还是让Sherlock感到奇怪和不适应,但他心底里的声音在驱使着他这么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放下茶杯,从沙发上站起,恍惚而悲悯——Mary就在那,现在他知道了。不只有John能看见她。

  

  “这没事的。”他的下巴碰着John头顶的短发,他们被平整地梳到一起。

 

  “这有事。”John没有拒绝这个拥抱的意思,但他也并没有迎合。他只是把脸埋在自己的掌心,难以克制地再次被巨大的悲伤吞噬,不能控制泪水,也不能阻止哭泣和脆弱感的降临。

 

  “是。”Sherlock低下头。

 

  Sherlock的右手放在John的颈后,他试探着用另一只手放在John的肩膀上安慰他。他记得在John结婚的时候他是怎么抱他的,现在Sherlock把那些数据小心翼翼地打开,体尝着这一切。

  

  “但一切都已经如此了。”

  这个拥抱是如此不同,Sherlock不知道怎么去形容——John像个被击垮了的带着体温的雕像,在怀抱里一动也不动地抽噎。右手掌心的温度却很熟悉,在婚礼上的那个拥抱John也把右手放在他的后颈上。是这样的感觉。但他现在的思维却不可救药地慢了下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消融了一样。可能是冰,可能是金属。他们只是不再存在在那儿了,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是某种心安的感觉战胜了Sherlock的本能感受到的不安。他飞快地眨着眼睛,不知道是该抱得更紧一些,还是如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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