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鹾科菲耶夫

“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谈任何事情。你只要一谈起,就会想念起每一个人来。”

奥兰多无处不在,奥兰多在我们心里。

  
  


  我本来不打算说这件事情。因为在我看来,无论是宗教信仰还是成长环境,都不能,也绝对不该成为偏见与杀戮的基石。我始终感到非常的困惑和愤怒。虽然今天发生了一些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我始终很疑惑。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在2016年,在今天,在这样一个星球上还会发生针对“性向”展开的杀戮。这是非常可怕,恐怖,难以置信地让人感到绝望的。所以我真的不太想重复地提醒自己世界上还有这么糟糕的事情存在。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儿真的有够糟糕。凶手的宗教背景和成长环境在这里不再赘述,比这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一些新闻门户上网友们的评论。


  在这儿我要先说一件事情,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她非常的优秀,我们都很为她骄傲。),我们认识了非常长的时间。而我的家长跟我提起她竟然是因为她的性向。看起来情况就像是两个认识的人在背后态度恶劣地议论了我的朋友并试图让我加入这个恶劣的阵营,每次提起这件事情我都感到非常的羞愧。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两个成年人,为人母,在背后用“不正常”之类的字眼去形容别人家的孩子。


  那天下午我在客厅剥蒜(......),提起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直接表达“我为你们感到羞耻,真实的羞耻”这样的看法。  我说这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我说在我眼里这没有什么区别,我也不止一次地表达过这在我眼里算不上什么“变量”,就像你喜欢白菜我喜欢青椒一样。我以为无论是爱还是其他任何关于人生的选择,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且不论“这是否正常”——这个辩题看起来像是给什么异类准备的。


  而我的家长的观点是“这能不能治好?”“她的家长该多么伤心?”以及“你以后少跟她接触,别被同化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我的感觉,我被巨大的难过给吞噬了。我就是没有办法接受世界上还有这样狭隘闭塞,无礼又无聊的事情发生,还发生在我的家庭里。之后他们问我最近有没有跟这位朋友接触,用词小心翼翼旁敲侧击,这一切都让我非常恶心。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背后怀着恶意碎嘴,带着根深蒂固的传统生殖观念给人贴标签,且不说这个闲心该不该操,该不该在背后这么不尊重别人家孩子——仅仅是因为性向这件事情,他们丢失了所有对人性和人格的尊重。


  这才是最可怕的。


  之后我哭着回到房间锁上门。门外头是“怎么,你也是吗?”的声音,这让歧视意味更明显,我想我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那种恶心的感觉。


  我恶心的是传统和封建,故步自封和自以为是,武断地决定一切——即使他们有这样的权利,他们有权利和自由认为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但这是不对的。我认为这是不对的。


  别说“心理疾病”和“性别认知障碍”,更甭提什么“矫正”和“治疗”,这些东西到底是建立在什么上头的呢?难道因为前人都认为只有繁殖才可以结合,只有男强女弱,“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作为什么性别的人你就该说什么做什么穿什么怎么活?


  谁给的这些人权利,让他们敢认为性别决定一切?


  谁给的?


  我非常不明白。我也不想去想为什么家庭生育和婚姻理所当然地那么重要,这一切的最终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让人口维持社会齿轮的转动。


  但如果自由地选择不婚不育社会会崩溃吗?不会。无论你是同性恋,还是不婚,还是不育,这都是你的个人选择——个人选择的意思是,也有人同时选择异性恋,结婚,生育。人们永远不该担心同性恋人群或者不婚不育人群会导致社会崩溃。说到头来,由于人类始初的基因(大概是)这类人群只占少数。即使不占少数,任何人也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然后有帮网民怎么说呢?他们说“同性恋违背伦理纲常,都该死”,观点大同小异都是如此。


  看起来的确是这样的:大多数没有智商的人都被无聊的所谓“伦理”给深深地强奸了。


  偏见由生殖观衍生而来,而大多数人浸泡在这种理所应当的束缚里,自己活得不像个人,还不让别人活得像人。


  大可以不理,大可以不屑。阮玲玉说人言可畏,我的家长也这么告诉我。所以我从小就过着因为别人一句话难过半年的日子,现在想起来小学的时候的一些事情——尽管我告诉自己那无所谓,那帮人就是傻逼——我还是会难过。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我认为,我狭隘地认为,你活着,不是为了让别人如何议论你的。别人的看法不该影响任何东西,除了他们自己的素质和智商。


  扯远了。



  这一次枪击案逝去的生命曾经都很鲜活地过着勇敢和骄傲的日子,他们跳舞,他们游行,他们在时代的压力下高昂着头。他们当中有纵情歌舞的人,腼腆内向的人,他们可能是任何职业,保安,律师,厨师,歌手,司机,艺术家。他们选择了自己的生活,他们选择了去做那个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自由,他们是勇者。


  而且不需要担心任何歧视,live without shame。


  所以我们抗争,尽管微薄也还是要发声。


  我们尽自己的力量发声,去发声,去用自己所学所得去正面搏击。去搏击那些愚蠢的偏见,无知和冷酷的偏见,试图“矫正”点儿什么的偏见。


  我老早之前就说过,这个世界上受着无谓的压迫的群体太多了。


  女性,性少数群体,生活选择不一样的群体。姑娘,爱打扮的小伙儿,同性恋,双性恋,泛性恋,不婚族,不育族,他们站在一起,仅仅为了自己的周全举起手臂。然后世界给了他们力量。但他们本不需要额外的振臂高呼,一切的反歧视的来源都是对这个群体长久以来的无形压迫——所以才有抗争。我的一个老师说到过,其实真正的女权,他的意思是“实现女权”,是没有人会故意去提这回事儿的。是这样的。



 
  我们现在反复地提着这些事情,是为了有一天不再被提起。 




 

  奥兰多的遇难者们,奥兰多的每一条生命,每一条,都该被记在历史上。记在每一个人心里。因为奥兰多无处不在。即便有仇恨,憎恶,恐怖主义和世俗偏见,奥兰多都一直存在。




爱无处不在。


自由,且骄傲地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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